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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说
第三章


  “嘎?"裴霖风顿时瞠大了眼,惊骇地望着段云楼。
  他……他是认真的?
  “不行!"不假思索的,她立即回了句。
  段云楼眸光倏地一黯,男性的强壮臂膀揽住她的纤腰,一个使劲,让她紧密地贴上他宽阔的胸膛。
  “这件事你没有说不的权利,我是不可能解除婚约的,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他冷冷地道。
  “你不能这样丝毫不顾及我意愿地强迫我!"裴霖风瞠着一双惊煌的大眼瞅住他。
  段云楼只是微眯起眼,低沉地笑了笑,"为了让你真正的、完全的属于我,我会不择手段达成我的目的!你早该成为我的妻子,我说过,即使得绑着你拜堂成亲,我也绝不心软!”
  “你……你疯了!"她惊喘一声,瞠大了眼睛,就算有着不驯的性子,在此刻也手足无措,娇躯甚至有些颤抖。
  “我不能现在嫁给你!"她勉强挤出一句话来,"我尚有血海深仇未报,如何能和你成亲?我在爹娘坟前发过誓的!”
  “无妨!你的仇就是我的价,天雨山庄七十余口人命的血债,我会替你讨回。"段云楼目露凶光地宣誓道。若不是当年那一场屠杀,他又何须和风儿分离十余载,他们早该是一对神仙眷侣。
  “不了!我自己的仇我自己会报,你毋需卷入这件事情!"裴霖风冷下脸来,沉冷地道。
  她虽是一介女流,但性子却也倔傲得紧,就连义父她也从不曾要求他帮自己复仇,她发过誓,她一定要亲手血刃灭门仇人!
  “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要报仇简直难如登天。"段云按不客气地指出事实。
  “那苏鹏海武功还不差,身边又养有十数名顶尖的杀手护卫,不仅财大势大和当今两江提督彭大人也早已有所勾结,要扳倒他没那么容易!"这是他得知的粗浅消息。
  “我管不了那么多,明的不行就来唁的,我一定要教苏鹏海那只老狐狸血债血还!"裴霖风气愤填膺地道。
  “我不许你冒险!"段云楼寒着股强硬地道,"杀人报仇不是你一个姑娘家应当做的事,这事我会为你办好,从今天起,你就乖乖地待在我身边,不可以离开这里半步。”
  “办不到!"裴霖风斩钉截铁地拒绝,她倔傲的性子已被激起,要她听一个臭男人的话,休想!
  段云楼双目含怒、下巴抽紧。
  他处处为她设想,生怕她为了报仇一事而赔上自己的小命,早已暗中打探一切,就待时机成熟时便能为她报仇雪恨,而她竟一点都不领情,坚持一意孤行,真是气煞人了!
  “这事恐怕由不得你作主!"他沉着脸冷冷地道。"就算得用强的,我也会把你绑在我身边!你即将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让你以身试险!”
  “你想强行拘禁我?"她悄目一胜,气愤不已地问。
  段云楼微勾唇畔,对她扬了扬眉,不疾不徐地回道:“必要时我会那么做,对付你这样不听话的小女人,我有的是办法!"他的语气忽而转为邪肆而暧昧,绽出一抹邪笑。
  “你…"裴霖风咬着唇,双眼直视他的眸子,"该死的!你休想拦得住我!"语毕,她迅速地出掌装向他胸前,但段云楼出招更快,轻易地攫住她的手腕,只是轻轻一接触,她就被他深厚的内力给震得双手酸麻。
  他有力的手轻易地籍制住她,再次用力地将她扯到胸前,让她的娇躯完全贴向他的身子。
  “你…入开我!"裴霖风气得满脸通红,红唇倔强地嘟起,身躯不断地扭动挣扎。
  奈何她整个人被他圈得死紧,好不容易凝聚的一掌却也让他轻易地化开。论起武功和内力,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到最后只能束手无策地瞪着他的笑脸,任由他占尽便宜。
  “你别以为我会这样就算了,一有机会,我绝对会离开这里!"她负气地扬声宣告。
  “我知道!"段云楼不怒反笑,"我早已有心理准备。"他抱起她的身子,将她平放于床榻上,接着伸手迅速点了她几个穴道,教她登时全身动弹不得。
  “这点穴的功夫是我大理段式独门的武功,分人是解不开的,也无法运用内力冲开,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他语带爱怜地柔声道。
  “你这卑鄙无耻、不要股的登徒于!"她愤怒极了,口不择言地大骂,"杀千刀的,我会……"剩下的话语,随即被段云楼以吻封住,只有模糊的低鸣声。
  啧啧啧!没想到他美丽动人的风儿竟然会口出恶言,这么漂亮诱人的唇瓣,实在不应该说出这等粗话。
  段云楼又好气又好笑的想着,他的未婚妻有着烈火般的性子,可他绝不会让她一人独自冒险,苏鹏海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而他也绝无法再忍受失去她的痛苦。
  这次说什么他都不会放开她了!要报仇?行,就让他为她索讨那笔血债吧!
  思及此,他原本只是轻轻财合她柔嫩双唇的薄唇,随即加重压力,深情狂放地吮吻了起来……
  他的舌尖不断搅动探索着她口中的每一寸,恣情的挑动着,不让她有喘息或是反抗的机会。
  “风儿……我的风儿,我不许你再离开我身边……"他一边吻着她,一边在她唇畔呢南道。
  当两人终于分开,结束这一吻时,裴霖风已满脸排红,双眼迷蒙,不住地喘着气。
  段云楼将那只五块重新为她戴上,爱怜地视着她,并缓缓为她拨开额前的发丝,温柔地道:“你好好睡吧!明天我会带你回'夕日山庄',你在这里已经不安全。”
  语毕,不待她出声抗议,他伸手又点了她的睡穴,很快地,她便昏睡了过去。
  望着她清妍绝艳的睡额,段云楼只觉胸臆间升起柔情万丈,充塞着一股幸福的满足感。多年来心头那被剜了一角的缺憾和痛苦,终于在今日圆满的补足。
  他伸手轻抚她柔软雪嫩的嫣额,探幽的黑瞳里盛满了浓浓的爱意,然后缓缓地将自己的唇贴上她的颊畔,呢前细语着:“风儿,我心爱的风儿,你要报仇,我便为你报仇,我不要你的手沾上血腥,更不能忍受你遭到一丁点伤害!请你记着,千万千万别再离开我身边,无论生离或死别都不许。
  夜更深了,寂静的船舱里除了细微的虫鸣声,便是段云楼的爱语……
  翌日清晨,耀眼的晨光照进船舱内,裴霖风在一片啁啾鸟声中悠悠醒来。
  她缓缓坐起身,揉揉犹朦胧的睡眼,环视了四周一眼,这才惊觉这里不住的地方"风阙"。
  这个房间的摆设豪华而陌生,突然间,窗外传来一阵摇橹的泼水声,她整个人蓦地完全清醒过来,昨晚发生的一切历历浮现脑海。她想起了那个该死的臭男人,就是他将她强行拘留在此。
  忿忿地咒骂了声,她动动身子,惊喜的发现自己的穴道已被解开,能够自由行动。
  想也没想地,她一鼓作气想要跃下床,怎知双腿竟然软绵无力,倏地,她整个人又跌坐于床榻上。
  她不信邪地盘腿坐好,试着运气、吐纳,没想到半点力也使不上,她根本内力全失,气滞不通。
  该死的!那个段云楼一定在她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她既挫败又愤怒地猛捶一下床褥。
  正懊恼间,舱房的门被打了开来,只见段云楼身着一身水蓝白缎的衣袍,气韵请贵,翩翩风华仿若绝尘佳公子。
  纵使心里气恼不已,裴霖风仍不由自主地被他炫惑,这个男人实在好看得不像话!
  她实在不懂,他的容貌仪表是如此的出色不凡,又是尊贵的大理国皇太子,这般显赫的出身还怕没有女人肯嫁给他吗?她相信,只要他愿意,任何天香国色莫不手到擒来,他又何苦执着于她!
  虽说他和她自小便订了亲,两人之间有婚约关系。但他实在不必死守这桩亲事,毕竟都已过了十七年,他大可解除婚约,另觅佳偶,而不是缠着她这个身负血海深忧、地位和他无差地别的小女子!
  “你醒了!"段云楼脸上带着微笑温柔地道,双手端着一盆洗脸水进来,将水盆置于床榻旁的盆架上,然后为她拧于毛巾,递到她面前。
  “先洗个脸,等会儿到了夕日山庄便可用早膳。”
  “夕日山庄?我们已经离开了岸边?"裴霖风惊煌地问。
  “没错!"段云楼微笑地点点头,一边用手为她梳理微微凌乱的乌丝。
  裴霖风仓皇地站起身,跟枪地奔到窗边一看,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碧绿湖水,整艘画访早已离岸数十里之遥,直往西湖中心的孤岛划去。
  “不!"她惊叫出声:“我不能跟你到夕日山庄去,花侬、绛雪和冰月她们找不到我,一定会心急的!我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开。”
  “她们是谁?对你而言很重要吗?”段云楼问。
  裴霖风旋过身子,微蹙着黛眉点点头,"嗯,她们三人和我情同姐妹,我们自小一块儿长大,都是义父收养的女儿。报仇这件事,她们也替我出了不少主意,随时都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段云楼沉吟了半晌后道:“她们身居何处?我可以替你送个信,告知她们你一切安好。”
  “这行不通的。"裴霖风跺脚道:“我们四人从小相依为命,除了彼此,根本不信任别人,你这样做反而会让她们更加为我担心。”
  “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做?"他将她撒进怀里,似笑非笑地问,幽合的黑眸仿佛能洞悉人心地注视着她。
  裴霖风不动声色地垂下浓密的羽睫,佯装忧急地道:“唯今之计,只有我亲自回去一趟,将我们的事情告诉她们,这样她们才会相信。”
  话一说完,她透过如扇的眼睫,偷觑着他的反应。
  段云楼只是勾唇一笑,他早料到她会做此要求,她心里打什么主意他还会不清楚吗?
  “我不会让你回去的。"他嗓音轻柔地道,语气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强硬。
  “昨儿个你已经将自己的身分透露给对方知道了,虽然你没有讲明,但苏鹏海不难猜到你是谁;而且,他宁愿错杀一百也不会错放一人,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他详尽地为她分析。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裴霖风没好气地道,这个臭男人说到底就是不肯放她走,"我是故意那么做的,一来可以更加确定他是否真是当年灭门血案的主凶,二来只要他一有行动,我便有机会杀他报仇。我这叫作引蛇出洞,你懂不懂?”
  段云楼一脸莞尔地摇摇头,"你太小看苏鹏海了,他若要杀你又何必亲自动手。据说他山庄内养有一批训练有素的杀手兼保镖,个个身手不弱,杀一个人对他们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别跟我说那么多废话!"裴霖风耐性全失地低吼,"总归一句话,你就是不肯让我回去是吧?”
  段云楼收敛起笑容,将她揽得更紧,一手轻抬起她的下颚,让她愤怒的小脸面对着他。
  “我不能让你回去冒险!"他神情凝肃,认真地道,瞳眸里净是浓烈的关怀和深沉的爱意,充满感情的眸光教人无法不动容。
  裴霖风不由自主地陷溺于他深情的眸光中,他的眼眸是那么的深邃,深情地望着她,让她觉得自己真是他眼里、心里的一块珍宝。
  在那么一刹那之间,她几乎想就此臣服于他的怀抱里,任凭他安排她的一切,可一想起父母的大仇未报,她整个人便霍然清醒过来。
  她知道无论如何,他是决计不肯让她一个人回去的,裴霖风在心里暗忖着。突然间,她脑里灵光一闪,灵活的大眼滴溜溜的一转,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她决定退而求其次,既然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主意一定,只见她微微蹙起秀眉,抬起清灵似水的美眸幽幽地瞅住他,然后轻叹了一口气,徐徐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担心我的安危。老实说,我心里很感动,除了义父和三个妹妹之外,你是头一个真心对我好、关心我的人,只不过……”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秀眉微使。
  “只不过如何?"段云楼柔声问道,一边心疼地轻抚她轻郁的芙颜。
  “唉,我怎么忍心让几位妹妹们为我担忧,托人传达讯息我又不放心,若能有个两全的办法岂不更好。"裴霖风佯装深思地道。
  段云楼会心一笑,问道:“哦?你可有什么两全的办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裴霖风抬起一双消目看向他,回答道:“既然你担心我的安危,那么何不同我一道回去,以你的武功造诣足以保护我,况且有你跟在身旁,我就算想跑也跑不掉,这个提议你可满意?”
  段云楼未置一语,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她,表情深不可测。
  裴霖风见状,主动地伸出小手轻扯他的衣袖,睁着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楚楚可怜望着他,低柔地道:“我求求你答应吧!我已经退让一步了,你怎么忍心再拒绝我这小小的要求?”
  她那张楚楚动人的绝美芙颜,还有那双漾着清浇水光的柔媚明眸,牵动了段云楼柔肠百转的心,他确实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哪怕她要的是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尽办法摘下来送给她。
  唉,谁教她是他最心爱的风儿呢!
  “好!我答应你,陪你回去一趟。"他温柔地应允,"可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裴霖风赶紧点点头,"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一定答应你。”
  段云楼轻笑了数声,然后一字一句、认真而严肃地道:
  “见过你的姐妹之后,你得随我回夕日山庄,和我拜堂成亲;至于报仇之事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为你讨回那笔血债。”
  什么?他竟然以此作为要挟逼婚!这个可恶、该死的臭男人!裴霖风在心里忿忿地咒骂着。
  尽管心里百般不愿,她还是勉强绽出一朵微笑,虚与委蛇地道:'慨然你肯替我报仇,等见了三位妹妹,告知她们我们之间的事情之后,我……会跟你回夕日山庄拜堂成亲。”
  她佯装羞涩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却兀自打着另一套算盘。要她乖乖地跟他拜堂成亲,想都别想!她的仇她要自己报,现下只要能让自己离开这里回到城里,她自有办法甩掉他。
  段云楼欣喜若狂,但仍不动声色,他抬起她的俏脸,将自己的脸凑近她面前,男性的灼热呼吸吹拂在她的肌肤上,"别忘了作答应我的事,也别想用什么诡计摆脱我!"他的嗓音极为轻柔,语气里却有着不容错辨的危险讯息。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达成你的一切心愿,但……别把我对你的宠爱当成对付我的武器!不要想欺骗我、戏耍我!”
  他的神情瞬间显得嚣邪而冷冽,幽深的眼犹如要穿透她的身子骨,窥见她内心深处的意图。
  有好半晌,裴霖风只能怔怔地望着他,震愕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会不会太小看他?他是不是已经看出了她的诡计?
  种种问题掠过她心头,她忽然感觉惶惶不安。她从来不曾有过这种不安的感觉,即使在面对狡猾泥诈的伙家时,她也不曾如此!
  但很快地,她将这不安的感觉和种种扰人的念头全部驱除。她没有心思多想,眼前走一步是一步,她才不会让他的威胁给唬住,可她也不会笨得正面反抗他。
  于是,她佯装温驯地点点头,以去除他的戒心。
  “别想打马虎眼,否则我会好好惩罚你,"他再次开口道,声音低沉冷然,含着不容辩驳的威严。
  裴霖风纵使心里又怒又恼,但仍乖乖的用力点头,对于他的一再威胁,竟真的让她有些害怕起来。
  见她温驯地点头,段云楼缓缓扬起一抹钱笑,而后猝然地低下头摆住她微翘的唇瓣,他的口含住她的,舌头滑入她的嘴,纠缠挑勾她那丁香小舌。
  裴霖风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做,整个人无力地瘫向他怀里,手脚发软,体内的气息被这一吻给打乱了……
  他持续地加深这个吻,肆意而狂妄,热烫的舌彻底占有她甜蜜的檀口,吻得她全身无力。
  如此狂野绵密的吻教裴霖风心跳如擂鼓,这种动情的感觉就如昨夜被他强吻时所激出的莫名情潮。
  许久之后,他终于放开她的唇…
  盯着她迷蒙柔媚的芙颜,段云楼绽开一朵柔情似水的微笑,爱怜地轻抚她红肿的唇瓣,低柔地道:“这一吻代表你对我许诺的誓言,我要你牢牢记住自己答应过我的事情,你可别想抵赖,否则我会不择手段逼你实现诺言。”
  语毕,他轻轻放开她,走向船舱外,命令属下将船往回划。
  他走后,裴霖风双腿无力地颓坐下来,他的本性其实跟那略带情懒、漫不经心的外表完全相反,她相信他绝对说得到做得到!或许……她真的低估他了。
  百花楼,名闻江南、首屈一指的青楼妓院,矗立于风光明媚的西湖湖畔。
  朱红色的楼宇富丽堂皇、巍峨精致,阳光落在青色的琉璃瓦上,造成耀眼的光芒。
  段云楼一手挽着裴霖风,在四大护卫庄子铖、褚向天、仇刚、周仁武的护持下,走入那幢挂着大红灯宠的宅院里。
  一进门,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手里拿了条红丝中的大婶,笑眯眯地迎上前去,精明的眼准确迅速地上下打量段云楼一行人。
  瞧几个爷儿的穿着打扮,她确定走在前头、仪表不凡的男子是个富贵公子,必定大有来头。只不过,怎么有人到妓院里来还带着姑娘的?
  尽管心里有些纳闷,这名老鸨仍习惯性地堆起一脸馆媚的笑,扯开血盆大嘴招呼道:“几位爷儿好生的面孔,外地来的吧?请里面坐、里面坐,我们这儿的姑娘可说虽…”
  话还没说完,裴霖风迅速开口打断她:“我们是来找花侬姑娘的。”
  老鸨一听是来找尹花侬的,马上收敛起夸张的笑容,正经地道:“原来是花依姑娘的朋友,你们请进吧!花侬已经知会过我,她正在茴香苑里等着呢!”
  裴霖风轻轻地点了点头,率先走在前头,往大厅门口旁的一条小径走去,段云楼始终紧随在她身旁,四大护卫则跟在两人后头。
  穿过花木扶疏的小庭院,裴霖风在一幢雕接精致的小楼房前停了下来,房里头隐隐约约传来悠扬的琴声。
  裴霖风转过身来,朝段云楼说道:“请和你的四名护卫在外头等着,这里是花侬的香闺,不便招呼男客。”
  段云楼浓眉微挑,精懒地笑道:“他们四人在外面等着无妨,但是我一定非跟你过去不可!”
  裴霖风气闷地垂下眼睑,好个缠人的家伙!她在心里轻啤道,娟唇不悦地抿紧,然后看也不看他一眼,迳自推开房们走进屋里。
  段云楼后边噙着一抹洞悉、了然的微笑,身形俐落地跟了进去。他心里很清楚,这未来的小妻子对他可气恼得很,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他绝不能冒着的风险,纵使得时时刻刻盯牢她,他也绝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这一辈子,她是休想摆脱掉他了!
  裴霖风和段云楼走进一个布置得极为清雅幽静的房间里。
  这房间以半透明的白纱垂帘区隔成两部分,前头是个小花厅,里头则是女主人花依姑娘的内室寝房。
  方才的琴声便是从花厅传出来的。
  这花厅四壁悬挂了四幅花鸟画,面南处摆了一具瑶琴,空气中飘浮着一股淡淡的沉香味。
  一名身着淡紫色经罗纱裙的绝色美人正坐在琴架前弹琴,琴声铮铮,一首"菩萨蛮"弹得思恩切切、纠缠绵婉约。虽有访客进人,但这抚琴的女子仍然继续拨弦,直至一曲终了。
  “绛雪、冰月,你们出来吧!霖风已经到了。”弹琴的女子旋身对着内室轻喊。
  不一会儿,从白纱帘后缓缓步出二名女子,一样是如天仙般的绝美容颜,只不过各有各的风韵和气质。
  三名女子同时走向裴霖风,关切地问:“风姐姐,你昨晚怎么没回风阙?究竟跑哪儿去了?真是让人担心死了!”
  裴霖风带着歉意微笑着,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她下意识地回望了段云楼一眼。
  尹花侬、梅绛雪、姬冰月三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这才看见裴霖风身后潇洒俊朗的段云楼。
  尹花侬的杏眼瞬即亮了起来,纤腰款摆,徐徐地走向段云楼,她身居百花楼已有好些时日,见过不少各式各样的男子,却没有人比得上眼前面如冠玉的俊逸男子。
  “奴家花侬,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她站在段云楼身前,微微福了福身,眼眸顾盼之间以及一举一动皆散发着无人能及的妩媚风情。
  段云楼微笑地拱手作揖,正要回答她的问题时,一道女声突然插了进来。
  “花侬,收敛一下你的行为,我们今天是来谈正经事的。"一身华缎白衣衫裙、神态清冷无比的女子娇斥道。
  尹花侬微微嘟起唇瓣,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回裴霖风身边,娇唤道:“人家只是好奇嘛!风姐,他到底是谁?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他是当今大理国的皇太子段云楼。"裴霖风轻描淡写地道。
  “也是你未来的相公。"段云楼紧接着道,眉服带笑地望着裴霖风。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莫不瞠大了眼,直直瞅视着段云楼。
  段云楼神态自若地轻摇把扇,对她们好奇中带着防备的注视丝毫不以为意。只不过,一下子成了几位天仙似的美人儿的目光焦点,还真教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从小生长在皇宫中,什么样的美人他没见过,可像眼前这几位美得清灵独特、风姿飘逸脱俗的女子还真是世间少有。看来,这君少欢前辈果然慧眼独具,实非一般凡夫,传闻中他只爱女人怕是确有其事。
  一般侠土高人莫不喜收男子为徒或为义子,以传承一身绝学,而君少欢却收了四个娇滴滴、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娃儿,该说他是别出心裁呢,还是叛世逆俗?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尹花侬最先沉不住气,忍不住开口问道。"风姐,你什么时候冒出个未来的相公?”
  梅绛雪和姬冰月也将目光转回裴霖风身上,无言地询问着,疑惑不解地等待她的回答。
  该死的臭男人!他是故意给她找麻烦的!裴霖风恶狠狠地瞪现一副好整以暇的段云楼一眼,她原本不打算让三位妹妹知道她和他之间的关系,现在被他这么一闹,她不说都不行了。
  “我们到里面谈吧!我会把这件事详细地告诉你们。"裴霖风对尹花侬三人说道,接着又转过头,没好气地向段云楼吩咐:“你别跟进来,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和她们有些私己话要说。”
  说罢,她们姐妹四人走进白纱垂帝后的内室里,将一脸无奈的段云楼独自撇在花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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