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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说
第六章


  筝弦舞带出柔美的曲音,舒服自在的感动弥漫着整座庭园。园子里的娇媚花朵在伏衣的曲声下好像绽放得更加艳美、更为妍丽,伏衣弹筝的功力似乎是无人可以比拟的。
  韩纱的大眼痴痴地望着他,眼皮连眨都不舍得眨一下,澄净的眸子只专注于伏衣弹筝的模样,她发现由b己又”次爱极了伏衣此刻无害的模样。
  原以为他又会弹奏出令人胆战心惊的曲风,没想到——“好听极了,这次你弹奏的曲调让我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一点邪气都没有。”待他弹毕后,韩纱老实地道出心中感想,这般悦耳的曲音让她觉得、心头暖烘烘的。

  不断地在引诱我吻你。”俯下的脸庞满风雨欲来的情欲,看起来好美好美。
  “你、你在说笑的吧……”她口干舌燥起来,下意识地以舌尖舔过唇瓣。“瞧,又来了。”
  “我没有。。唔……”他的唇即覆盖上她的,蚀骨销魂地纠缠住她轻颤的樱唇不放,而后又轻轻如羽地魔擦唇片,以着强硬却也不失柔软的办量品尝着她和香甜,直到她不再恐惧,不再一心想逃开为止。
  直到满足后,他才放开她的小嘴。
  韩纱一脸滚烫,气喘咻咻地道:“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这世上没什么事情是我不能做的。”他又在她的额头烙下一吻。
  韩纱气息骚乱,却不觉得愤怒,因为她这很温柔地对待她,态度也会怜爱,致使她坠入她的召吻下,无法抗拒。
   
         ☆        ☆        ☆
   
  “没有邪气?”黑眸迎上她的眼,这妮子讲话会不会太过直接?
  她绽颜一笑道:“你自己没有感觉吗?”她反问他。“你在弹奏乐曲时总会融入你本身的性情,可是你性子属邪,脾气又不好,所以弹奏出来的曲调总是会吓坏人。”她继续直言不讳地道。
  “是吗?”说她呆,倒还分析得挺透彻。
  “对,就是这样。”就如同相由、心生的道理。
  “在下受教了。”
  见他不气不恼,韩纱更加开、心,今天肯定是个好日子。
  “你只要保持这份好、心情直到永远,那么就完美无瑕了。”她鼓励他持续下去。
  “你哪时候变成夫子来着?”这丫头真好玩。
  “我是希望你好,生活过得愉快,那么你身旁的人也就可以快乐过日子。”别老是被吓得魂不附体。
  伏衣眼波一转,反而要求道:“那么你可否做到,一辈子对着我笑?”
  她怔住,迟疑了。“对你笑啊……那也要我开心才行,可是你……你常常让我感觉很难受。
  “是吗?”
  “对啊!”她大肆批评他。“所以我才希望你改变脾气嘛,你是主子,主子性情乖戾,自然会殃及下属。”
  “你很不公平,总爱把罪过推到我头上来,我会又邪又坏,也是别人先对我不义。”他好心情地诉说他使坏的理由。
  “可是你很强呀,可以承受别人对你的不公平,既然你这么厉害,心胸何妨放宽大一点呢。”强者自然得承受较多的折腾。
  他拂过筝弦,不愠不火的音符流泻而出,如同他此刻令人捉摸不着的、心思。“我为什么要承受?”
  “因为你很厉害。”
  “就因为我厉害?”她太单纯,不懂尔虞我诈的世界。“但是强者通常都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人们总是欲除之而后快。”
  “不会的,你一定可以应付所有的挑战,我对你有十足的信心。”

  “你果然把我当成是下凡神仙。”她的单纯有时让他完全没辙。
  “我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位好神仙……”
  “公子。”一道沈硬的呼唤忽然从走廊的一隅传过来,和谐的氛围顿时散了开来。
  韩纱高涨的情绪也忽然坠落,才一句话,不安的气息已经酝酿完成了。
  “路止有事回禀。”来人走到伏衣面前,躬身”揖。
  韩纱瞧见他的脸孔,诊异极了。“你……你不就是上回在琴房吐血的公子,你身体没事了吗?你都好了啊?”上回他受伤颇重,她还担心会不会出意外。
  “纱儿,你不需要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伏衣冷淡地阻止她关怀他。
  路止脑袋垂得低低,虽然听见韩纱的关怀问候,但没有公子的命令他绝对不敢随意搭腔。
  “我只是问候他罢了。”需要这么紧张吗?
  “连问候都不成。”他厉声道。
  “你好无理!”刚才的温柔果然只是昙花一现!她该了解他的无情。
  伏衣也不恼,只是回头望着下属,命令着一直不敢妄动的路止。“路止!你说下去。”
  “是。”他不拐弯抹角,直接禀道:“公子,属下已经查到〈聚情谱〉的下落。”
  此话一出,韩纱重重一震!
  〈聚情谱〉?他们在找〈聚情谱〉?
  “怎么了?”伏衣察觉到她的异样,询问道:“你知道什么是*聚情谱”?”
  “我……我……“她倒抽口气,怎么办?该怎么回答才好?
  “嗯?”
  “我——我知道。”
  “你怎么会晓得?”他玩味地再问。
  韩纱吞了吞口水,才小、心翼翼地解释着。“婆婆传授我琴艺时曾经提过这首曲子,她说学琴者最梦寐以求的便是得到〈聚情谱〉的乐谱,可是这首曲子是首不传之秘,而且有百年时间不曾面世,没人知道它流落何方,甚至有人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聚情谱〉的存在。”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学筝者都知晓这首乐谱的特殊。
  “所以,刚刚听到他提到〈聚情谱〉时才会吓一跳。”
  “你想不想知道这首乐谱的下落?”
  “想。”她颔首。
  “路止,说下去。”
  “是。”
  韩纱暗暗松了一口气,伏衣作梦也不会想到〈聚情谱〉的谱曲正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方才乍闻这消息,她吓了一大跳,还以为露出破绽来,没想到伏衣并没有追问下去。
  有些奇怪?
  像伏衣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没想到要追问下去呢?
  难不成他太过自负了,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公子,请过目。”路止恭谨地呈上一块不规则的羊皮卷,这块羊皮显然被抢夺过,才会被撕成好几块。
  而路止所呈上的羊皮卷上刺有数十小节的音符,若是按照羊皮卷上的音谱弹奏的话,音律肯定非常玄妙。
  [这块羊皮是从何处得来?”伏衣眸光敛深了。
  “凤阳城,是从一位名妓的手上取得。”
  “名妓。”青楼龙蛇杂处、卧虎藏龙,许多不可能发生的轶事都会在青楼中展开,而路止会在烟花之地发现〈聚情谱〉的下落,他并不意外。“有没有问她这块羊皮卷是从何处取得?”
  “问过,但她不答。”路止害怕地跪下。
  “不答?”
  路止连忙解释道:“此妹名叫凤晚,虽是名妓,却是卖艺不卖身,并且她还精通施毒,除非有她同意,否则无人可以近得了她的身,我也是经过一番波折才拿到这块羊皮卷。”
  “她有没有弹奏过全首〈聚情谱〉?”那名凤晚应该也是非常人。

  “不清楚,属下得到这块羊皮后就立刻回来禀报,请示公子下一步的行动。”
  他立即下令。“掌握地的行踪,我去会会她。”
  “是。”路止领受命令立刻退下,前去监视凤晚。
  “看来得走一趟凤阳城了。”伏衣望向一旁默不作声的韩纱,她的表情好像很愉悦。
  “你要什么时候起程?”韩纱暗自窃喜,只要他离开别业,就是给她一个逃走的机会。
  嘻,真好。
  “纱儿,你似乎很开心?”
  “我……我没有啊!”她心虚地退步,不敢正视他。“你快点去收拾行李,我要去探望婆婆。”
  “探视后,你也回房去收拾包袱。”
  “啥?”离去的脚步硬生生卡住。
  “你干么这么惊讶,你当然要陪我走一趟凤阳城。”他望着她惊愕的小脸蛋,不怀好意地笑开来。
  “为什么?”她怎么可以跟他去,她已经打算要逃走了。
  他眯起锐眼。“不要多问,你只要遵照我的命令便可。”
  “可是……”
  “可是什么?”
  她抢着狂跳的心口,总不能告诉他她要乘机逃走吧。
  “是什么?说下去啊,我洗耳恭听着呢!”伏衣一字一字逼迫道。
  “没……没什么,我先去探望婆婆,就算要去凤阳城,我也得向她说一声吧。”她疾步跑去找凌婆婆,请她想想办法。
  惨了惨了,现下怎么办?
  伏衣注视着她离去的脚步,深幽的眸子闪烁两簇狂烈的焰火,那是不容放过的宣言。

  “婆婆、婆婆,糟了,糟了……”韩纱手足无措地奔到床畔边,确定四下无人后急切说道:“您快点想想办法呀,伏衣公子要带我去凤阳城。”
  凌婆婆撑起虚弱的身子,满腹疑惑问道:“他要带你去凤阳?怎么回事?”
  韩纱一边扶她坐好,一边附在她耳畔悄声道:“他是为了*聚情谱。”
  “〈聚情谱〉?”凌婆婆讶异地瞠大眼。
  “是啊,伏衣公子的手下在凤阳城发现了一小段〈聚情谱〉的曲谱,他要去查个究竟。”
  凌婆婆双手倏地一握。“伏衣也在找寻〈聚情谱〉的下落?”为什么?
  “是啊,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他为了什么原因要去找寻这首曲子?”
  “纱儿没问,也不敢问,纱儿担心自己笨,会被他看出了破绽。”韩纱抱歉地垂下脸。
  “纱儿,婆婆怎么会怪你呢,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明白纱儿的单纯绝对斗不过狡猾奸诈的伏衣,能避则避才是正确的做法。
  只是韩纱觉得很奇怪。“婆婆,伏衣所找寻的〈聚情谱〉是我们懂得的那一首吗?或者是,这世上还有另外一首〈聚情谱〉的曲子,不然怎么会闹双包?”
  凌婆婆闭上眼,轻轻吁了口气,然而双拳却是青筋尽露。“这世上并没有第二首〈聚情谱〉。”
  “要是没有的话……”她思量起来,真正的〈聚情谱〉是在婆婆手中,而且还已经传授给了她,可是凤阳城的那位名妓怎么也会有〈聚情谱〉呢?难不成——“呀,是不是有人要讹骗他?伏衣公子被骗了—。”她不安地跳起来。
  “纱儿要去告诉他真相。”凌婆婆望着她仓皇的神情,眸光变得更复杂。
  韩纱怔住,好半天后才期期文艾地道:“不,我不能说——我不可以告诉伏衣公子真相。”感情上想去警告他,可是情况不允许,一旦告诉伏衣公子真相,岂不暴露了她的秘密。“不行,绝对不行的,更何况婆婆也不会答应。”她丧气地垂下肩。
  “纱儿,你过来。”凌婆婆唤她。
  “婆婆……”

  她执起她冰凉的小手。“告诉婆婆,你是不是喜欢跟伏衣在一块?”
  韩纱大惊失色。“婆婆为什么这么问?”
  “告诉婆婆真话,你是不是喜欢跟他在1起?J她紧紧睇着她。
  韩纱情绪乱成一团,她也挺矛盾的。“伏衣公子常常欺负我,虽然跟他在一块也有快乐的时光,不过大部分时间我都很难受——”
  凌婆婆立刻截话:“纱儿,咱们走,趁着伏衣准备前往凤阳,警戒或许会松懈些,咱们要找机会逃出去。”不能再留下来。
  “可以吗?婆婆最近的身子调养得如何?禁得住吗?”一旦决定了,她的心却闪起了不安,这股不安强烈到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
  “可以。”就算受不住也得强撑,留在此处愈久,纱儿愈危险。
  韩纱咬白下唇,逼自己别去想太多,用力点头。
  “好吧,我们就从那个地方试一试,看看能不能逃走。”一个她偷偷观察了很久,好像可以逃走的后院。
  数棵高耸浓荫的大树种植在后院的高墙边,青葱的颜色看起来凉凉爽爽,风一来,树叶的香味缭绕,让人合起来精神为之一震。
  在这座广大的别业里,有着一进又一进的楼阁,格局之大,有时候会让人昏了脑袋,相对的,想要寸寸土地都照顾周到也是有些困难。
  所以在通过厨房后方的廊再绕过几间小屋后,有一块人烟罕至的院落,大部分时间都没有人会进出,韩纱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才发现这一个地方,原本是想跟婆婆探一探能不能从这里逃出去,但现下的情况已经来不及做测试,硬着头皮也得试着逃走。
  接近午膳时刻,大伙忙得很,各司其职,韩纱已经扶着凌婆婆偷偷摸摸踱到后院来。
  “婆婆先等一等,我先爬上去瞧瞧墙外面是不是街道。”这座别业太宽太广,有时候教人搞不清东南西北。

  “你要小心一点。”
  “知道。”韩纱走到树下,拍了拍厚实的树干,接着束好碎花衣衫,手掌紧紧攀住树干,俐落地爬上树。
  “要小心哪!”凌婆婆小小声的提醒,怕引人来。
  “放心,这棵树很好爬。”虽然是个姑娘家,但自小在乡间长大,又常去桐山帮婆婆采药,爬树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
  不愧为乡间儿女,韩纱很快地爬到与高墙平行的位置,脑袋正想往墙外一探,哪知不以为然的冷淡语调幽幽传来。
  “姑娘家爬树,成何体统。”幽渺嗓音一出,周遭空气瞬间结成冰。
  树下的婆婆悚然一惊,而树上的韩纱也僵住。
  “伏衣?”被发现了。
  伏衣1言笑宴宴,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凌婆婆和韩纱都听得清清楚楚。
  “在下今儿个、心血来潮想邀请韩纱姑娘共进午膳,没料到你却先送我一个惊喜,好有趣的开胃菜。”他声音曳得好长。
  凌婆婆当机立断道:“既然被你发现,我们也不用再找理由,我随便你处置。
  一道完,凌婆婆又向树上的韩纱嚷道:“纱儿,你快走,听见没有。”
  “婆婆。”韩纱想也不想的就要下树。
  “不准你下来。”原本粗嗳的嗓音忽然变得清亮并且威严,不过转瞬间,她又咳嗽起来。“咳、咳咳……纱儿不许下来——”再发出来的声音恢复了暗哑,方才悦耳的嗓音像是个错觉。
  “凌婆婆居然是位巾帼英雄。”他定定望住她,黑瞳疑惑愈凝愈沈。“你完全不像个普通的老太婆。”
  “不准你找我婆婆麻烦。”韩纱在树上吼道。身子摇摇摆摆,伏衣散发出的杀气让她、心慌意乱了起来。
  “纱儿小、心,别掉下来了。”凌婆婆瞧她在树枝上摇摇晃晃,紧张地提醒她。
  伏衣却一步一步地逼近凌婆婆。
  “婆婆你小心一点,他会伤害你的,小心——啊!”韩纱紧张极了,脚底一滑,从树上掉下去。

  “纱儿。”凌婆婆脸色刷白,在这一瞬间,她不在乎成为韩纱的垫底,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她,凌婆婆冲过去——
  但更快地,伏衣施展轻功,飞身而起,接住坠落的她。
  一被抱住,韩纱反射性地环住他的颈项,骇怕地颤抖着。“婆、婆婆……”
  “瞧瞧救你性命的人是谁?”他冷冷地提醒道。
  韩纱睁开眼睛,见到竟然是他救她,白瓷般的小脸全是复杂的惊愕。“原来是你救我?你没让我摔死?”
  “我是救了你。”他语气冷飕。
  他的表情虽然显得很平静,可是韩纱却感受到他内心的愤怒。
  “我没摔死,但是会不会被你杀死啊?”他的模样像极要命的阎王。
  “放开纱儿。”婆婆蓦然冲前想救回韩纱。
  伏衣一旋身,避开婆婆的手。“你年纪虽大,身手还真矫健。”
  “放开纱儿。”她不管病况是否会加重,奋力想从他手上抢回她。
  “你快放我下来,婆婆的身体会受不住的。”韩纱拼命要挣出他的怀抱。“你别打婆婆……”
  “层蝶的药方挺有效果的,瞧这老太婆体力比先前好上很多,还可以跟我过招。”他的口吻就像是在期待一场厮杀到来。
  “放、咳咳、放开纱儿——”凌婆婆的体力渐渐不支,身躯开始摇摇晃晃。
  “你快点救我婆婆,你不要伤害她。”韩纱挣扎着要从他的手臂里逃出。
  “要救她可以。”
  “那就快点召唤吕大夫过来。”
  “不过你得答应陪我去凤阳城,还有,绝对不再打离开的主意。”他已经是退让到极致;从来没有人能够考验他——只除了韩纱以外。
  “我.……”
  “不可以跟他、咳咳咳……不可以答应他……”凌婆婆委靡地跌坐在地,几乎要昏厥过去。
  “如何?”
  “不可……咳咳咳……”

  “好,我陪你走一趟。”她同意。“可是你也要答应在我们去凤阳城的这段时间保我婆婆平安无事,你绝对不可以伤害她。”
  “成交!”
  闲言,韩纱松了口气,只是面对这结果,她居然不知是该悲或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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