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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说
第05节


  蝶儿绝食抗议已经一天一夜了。
  初时,耿觉毅也跟她僵着,不去理会她,但随着第二天的黎明破晓、夜晚来临,他开始担心了。
  第三天,他在办公室里紧锁着眉宇,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位大总裁的情绪糟透了,因此每个人都很识趣的闪开,以免不小心扫到台风尾。
  “你的午餐,禾风日本料理的鳗鱼定食。”见他上午也没吃,蓝娟细心的为他买来他最喜欢的鳗鱼定食。
  “蓝娟,我不饿,你拿出去让别人吃吧。”蝶儿两天两夜没吃东西了,他怎么有心情在这里大吃大喝。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两天你很不对劲,许多该签名的文件都漏签了,如果可以的话,告诉我好吗?”她关切地问。
  不知道他遭遇到了什么困难?是工作上的吗?抑或是生活上的?她多想为他分忧解劳呵。
  “不是公事,你不必担心。”蓝娟是个好秘书,这点无庸置疑,但他不能大过分,连私事也要烦到她。
  “这么说,是私事喽?”她很想知道,究竟有什么天大的私事,可以令他烦心成这个样子。
  他吐生一口烟圈,烦躁地说:“是蝶儿,她在跟我闹别扭,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也不下楼。”
  蓝娟的眉心也纠结了起来。
  又是宋蝶儿!
  “蝶儿为了什么事跟你闹别扭?”她温柔地问。
  “我帮她找了个家庭教师,她不喜欢。”他真不懂蝶儿对朱妍蕙会那么反感,还骂她女妖怪?太不可思议了。
  “原来如此。”蓝娟点点头,微笑道。“这只是小事而已,你不必太过烦恼,小女孩嘛,买个小礼物回去哄哄她就行了。”
  看来这个宋蝶儿在耿觉毅心目中已经占了极重的分量,过去曾几何时看他为一个人这样烦心过,自从宋蝶儿出现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礼物?”他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呢?如果他买个她喜欢的礼物回去哄她,或许一切就会没事了。
  “对呀,礼物。”她不疾不徐的说。“一条秀气的K金项链,或是一个讨她开心的大玩偶。”
  他觉得豁然开朗。“我真该早点儿请教你的。”
  蓝娟嫣然一笑。“你从不曾跟这种年龄的女孩相处,你当然不会了解她们的心思喽,我就不同了,我可是有一对刚满十五岁的双胞胎妹妹,她们才是古灵精怪呢!”
  他着手将桌面的重要物品收进抽屉上锁,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总裁你——”蓝娟惊讶地看着他,现在才中午,难道他下午不上班了吗?
  他对她勾勒起一抹笑容。“去买礼物!”
  看着耿觉毅踏着轻快的步伐出去,她蓦地醋意直升。
  不行,她必须通知耿老太了,身为暗恋耿觉毅的女人的私心,她决定这么做。
  宋蝶儿越来越重要,耿觉毅绝不能被她给迷惑,如果让他们俩传出丑闻,叔侄相恋,那对“亿丰集团”的形象绝对会产生负面影响。
  蓝娟半眯起眼眸,她不由自主的紧握右拳,心中暗暗诅咒着——宋蝶儿,你无法在耿家长住的,因为有我蓝娟在,你就无法如愿迷住耿觉毅。
   
         ☆        ☆        ☆
   
  这是蝶儿绝食的第三天,当耿觉毅下班回家时,程伯告诉他,蝶儿仍然把自己关在楼上不肯出来,她连学校也不去了。
  “我去看看她。”他将公事包交给程伯,只带着那盒中午出去挑选的小礼物走上楼。
  他轻叩门板。
  “蝶儿,开门,是我,耿叔。”
  “我恨死你了,我不开门!”她打算把自己活活饿死,然后再到天上跟父母团聚,那她就不会被欺负了。
  耿觉毅苦笑着摇摇头,拿出备份钥匙将门打开。
  “你出去!”坐在地毯上的蝶儿一看见他,就拿起一只抱枕使劲丢他,可惜手臂没什么力气,没丢中。
  “别这样,蝶儿。”他又好气又好笑,她这样子根本就像小孩子在撒泼嘛,一点都不像个少女。
  他将她从地毯上抱起,放到床上去。
  “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她死命挣扎,对他又踢又捶。
  “蝶儿!”老天,她可真有蛮力呀。
  “不要叫我的名字,我姓宋,你姓耿,我们没有关系,我明天就离开,自己回日本。”
  “不要说气话。”他将她制伏反剪着她的双手,将她拥在怀里。
  就算她现在想回日本,他也不会放她走,这些日子以来多了她的陪伴,他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上瘾了,如果乍然没有了她,他一定会很失落。
  “我才没有说气话,我真的要回日本,我自己有钱买机票,平时你给我的零用钱,我都存起来了,不需要你的赞助,以后我们都不会再相见,永远不会,到死都不会……”
  泪水随着她的话语奔流而下,三天来的千百种委屈涌上心头,现在靠在他怀里,她想一次哭个够。
  “小蝶儿……”他心疼的紧搂着她,她的泪水像珍珠,晶莹剔透,每一颗都撩动他的心弦。
  “耿叔!以后你不要再为了外人骂我好不好?”她抬起含泪的小脸,央求似的看着他。“你这样对蝶儿,蝶儿真的好伤心。”
  “我以后绝不会再骂你了。”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手指摩挲着她单薄衣物下的柔软肌肤,热力传送了过去。
  历经三天的冷战,两人终于言归于好了。
  “不可以黄牛!”她赖在他怀里,伸出手与他打勾勾。
  “绝不黄牛。”他情不自禁的将她拥得更紧,她就坐在他大腿上,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重要部位起了男性的变化,这变化叫他心惊。
  怎么?他居然对蝶儿有“感觉”?他的身体正诚实地反应着,他想要她!想要她的身体!
  太不应该了,他怎么可以对蝶儿有非分之想。
  太龌龊了,蝶儿可是他好友宋靖凯唯一留下的女儿呀!
  警惕声一响起,他立即将蝶儿抱离自己,消消那股火热的情欲。
  “耿叔,我想转学。”她没发现耿觉毅的异样,迳自玩弄着他的衣领,用女性的指甲,刮搔着他的颈部皮肤。
  “为什么要转学?”他挑起眉宇,还好这个题目很严肃,刚好可以降低他的欲望。
  “我不喜欢朱老师。”她蹶起红唇。
  这是她刚烈与斩草除根的个性,只要她还待在那所学校里,朱妍蕙就随时有理由来拜访她的“监护人”,她不要留这种机会。
  这理由令他觉得啼笑皆非。“就算你不喜欢朱老师,需要到转学的地步吗?”
  “当然有!”她头点得非常坚决。
  看她一脸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模样,他妥协了。“好吧,我让你转学。”
  闻言,蝶儿开心地伸手搂住他。“谢谢你,耿叔,我爱你!我好爱你!”
  似有意,似无心,她亲热地堵住了他的唇,送上她的香吻。
  她用舌尖挑逗着他,那不成熟的技巧却令他意乱情迷。
  她柔软的身体在他怀中扭动着,虽然她不解男女之事,但体内那股反应是自然而然的,骗也骗不了人。
  她胸腔内那股热气驱也驱不散,她抬起眼,用嫣红如醉的美丽脸蛋看着他。“耿叔……”
  只有成为他的女人,他才不会遗弃她,他才不会以他们的辈分做鸿沟来拒绝她的真爱。
  “蝶儿……”她的美丽令他想占有,腹下那燥热的感觉需要获得解脱——
  千钧一发之际,他还是理智地推开了她。
  “耿叔……”她愕然,一切不是进行得好好的吗,他怎么了?
  “我到阳台去抽烟。”
  他撇下她到阳台,室外的冷空气把他的理智又拉回来一些些,他点起烟,心情比早上还糟。
  他是怎么了,竟由得蝶儿吻他?
  不,他不可能爱上蝶儿,她小了他快二十岁,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她是他名义上的侄女,他说什么也不能爱她。
  他不能爱她、不能爱她……
   
         ☆        ☆        ☆
   
  自此之后,耿觉毅开始晚归了。
  他躲着蝶儿,明显的疏远她、冷落她,这点全看在每个人的眼里,包括蝶儿;向来敏感的她,不可能没有发现。
  过去,每当他们吃完早餐之后,他总会让司机先绕到学校让她下车,也算是陪她上学。若他刚好有时间,也会去接她下课。
  但现在情形完全变了,他另外派了一辆BMW跑车给蝶儿专用,上下学都不再陪她了。
  早上,他藉口有早会,早早就离开了耿宅,而晚上,他则宣称有应酬,不弄到三更半夜总不踏进家门。
  其实每天晚上他并没有去应酬,他都留在公司加班,将过去堆积的公事做一个处理。
  “总裁,都秋天了,喝点花茶对身体不错。”蓝娟亲手泡了壶现在很流行的花茶进来。
  在这场躲迷藏的游戏中,就属蓝娟最高兴了。
  最近的耿觉毅又恢复像以前那样正常了,他完全以公事为重,绝口不提宋蝶儿这三个字。
  不知道缘由的蓝娟暗自欣慰着,她告诉自己,耿觉毅前些日子对宋蝶儿的紧张与失常只是出于一个长辈的关心罢了,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嘛。
  还好她还没通知远在瑞士的耿老太,否则她可糗大了。
  “谢谢。”他看了蓝娟一眼便继续专心的批阅公文。
  蓝娟欣喜的退出了总裁室,将安静的办公环境留给他,她会守护在他门外,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他。
  耿觉毅终于“回头”,这比什么都让她开心。
  然而,总裁办公室内却全然不是蓝娟想像的光景,她一踏出门槛,耿觉毅就立即搁下了金笔。
  都十点了,蝶儿也该睡了吧。
  这一个多月来,他躲她躲得辛苦,不小心在家里碰面了,她勇敢的直视着他时,脸上那含怨带怒的眼光常让他失神不已。
  为什么他要急着与她撇清关系?这不是欲盖弥彰吗?若他没有爱上她,他根本不必躲着她。
  荒唐,但,确实是爱上蝶儿了。
  他一向冷静自持,在商场上素有“铁鹰”之称,他怎会料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会让他里颠倒,让他的生活起了莫大波澜。
  是注定的吗?
  他注定要将她从日本带回来,注定要爱上她,注定要与她纠缠一辈子,注定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真会死无葬身之地,因为他不顾道义,爱上了好友的遗孤。
  老天!他该怎么做才好?他该拿蝶儿怎么办才好?
   
         ☆        ☆        ☆
   
  这晚耿觉毅破天荒的九点不到就回到耿宅,他告诉自己,他必须坦然的面对蝶儿,纵使爱她,也必须深埋心底,躲避只会令敏锐的她看出端倪。
  因此他提早回来了,但,他却不见蝶儿的踪影。
  “蝶儿呢?”他皱起眉宇询问程伯。
  “蝶儿小姐不在。”程伯答得笼统。
  “去哪里了?”他对程伯的答案很不满意,身为耿宅的管家,起码程伯该告诉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不知道,少爷。”程伯的声音也颇为不高兴。
  “不知道?”他的声线陡然提高,蝶儿每天都该回到这个家里才对,程伯居然对他说不知道?
  “少爷,请您想想,您已经多久没理过蝶儿小姐了?”程伯沉痛地道。“每当我想向您报告蝶儿小姐的异常时,您总说没有空。”
  “这么说,蝶儿的晚归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一阵焦急涌上心头,他自责不已,他竟对她忽略了那么久。
  “快两个礼拜了。”
  “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一个女孩子,夜夜晚归会去做什么?莫非交上了坏朋友,带她去干什么坏勾当,她根本就稚嫩得不足以应付外面的凶险……
  程伯摇摇头。“蝶儿小姐已经快十七岁了,她长大了,我管不动她了,还是请少爷您自己管教吧。”
  自从蝶儿住进耿宅之后,程伯疼她如疼自己的孙女儿,见她蓄意堕落,他心痛,但一点办法都没有。
  还好老天保佑,他的少爷总算想起耿家还有蝶儿这号人物了,否则难保日后不会在哪个社会新闻里看到蝶儿的名字。
  然而他有预感,这不会是个平静的夜,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已笼罩了整个耿宅,一场风暴是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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